那些在课堂上侃侃而谈,口若悬河的孩子是可爱的;那些作业全优,书写工整的孩子是可爱的;而那个总是在上课铃响过才匆匆跑进校园的男孩,也是可爱的:他总是一脸真诚地说迟到的原因是爸爸起晚了,想到这父子俩一大早手忙脚乱的样子,实在不忍心再责备。那个星期一老是交不上作业的小姑娘,也是可爱的:她总是能想出各种让人大跌眼镜的理由,妈妈的手机掉到水里了,没收到短信;作业写好被风吹走了;被小狗叼跑了;被妹妹撕碎了……那个上课不看老师,偷偷画公主的小姑娘也是可爱的,她的面前总是堆着许多作业:有前一天没完成的,有要订正的,还有书写不认真要重写的。有时她终于写完了最后一项作业,我问她:“还轻松啊?”她总是露出会心的微笑连连点头。那个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小胖子,也是可爱的,一年级时,他总是仗着力气大欺负其他同学,每次喊他去办公室走到一半,就开始和我玩“拔河”:身体使劲儿地往后赖,终于挣脱了,就一溜烟地跑回教室,躲在窗帘后笑。
有时看着他们天真的笑脸,我会想他们将来会做什么?可能会有科学家,有工程师,但是多数应该是超市的收银员,商场的服务员,小区的保安……他们的生活不会太安逸,甚至会是艰辛的,对于他们来说,也许更重要的不是多学一点似懂非懂的知识,而是保有一份自信,乐观的心态。
在柏林墙没有推倒前,一位东德守卫射杀了一个偷偷翻越柏林墙的年轻人,在法庭上,法官判他有罪。理由是:作为警察,不执行上级命令是有罪的,但是打不准是无罪的。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,此时此刻,你有把枪口抬高一厘米的主权,这是你应主动承担的良心义务。作为一位教师,作为家有学生的父母,我们都意识到我们的教育出了问题,我们没有能力改变教育的现状,可是我们可以“把枪口抬高一厘米”,可以给孩子更多的宽容,更多的理解,更多的自由,更多的空间。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,不是一台台冰冷的机器,他们将来要承担起家庭与社会的重任,他们需要健康的身体,健全的心智,勇于担当的责任心。
前些时候聆听过全国著名教师桂贤娣老师的讲座,真心觉得她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,都是一些平平常常的琐事,只是她是带着爱意去做的,可是也真心觉得她了不起,真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遇到这样的老师。经常会看到孩子跳楼的新闻,我们会责怪这个孩子太脆弱,只是一次考试没有考好,或是被老师批评了,或是被父母说了几句,就做出这样决绝的事。因为我们关心的只是分数,排名,没有设身处地地为这个孩子想过,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压力,即使增加的只是一根稻草,也足以压垮他脆弱的希望。